那天,我像往常一样起来后换上衣服跑步。我跑得满身大汗,就在这时一辆桑塔纳停在了我身边,我往车里一看是陈同。他问我:“大中午的干吗呢?”我说:“运动运动。”
他说:“看你气色还真不错,前几天是不是戒去了?”我说:“是呀,不想抽了。”他说:“看你现在胖多了,气色也恢复了。少抽点没事的。”我摇摇头说:“一点儿都不想抽了,真怕又上了‘道’。”他说:“没事儿,别老抽就没事。”说着他冲我招了招手,示意我进去。
我站着没有动。他等了我一会儿,见我没有反应就笑着把车门打开了。他当着我的面抽了起来,我的瘾一家伙被勾了上来,就钻进了车里,和他一起抽了起来。渐渐地我觉得恍恍惚惚了。也听不清他在一旁唠叨什么了。我又吸上了。那几天我非常痛苦,一直在想,我该怎么办呢,难道就这么永远地抽下去?我想,死了算了。死了就干净了。我买了三包白粉和一支注射器。
我已想好了,要把这包白粉全倒入注射器中,在身上找根血管打进去。这样很快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了,我的一生也就这么结束了。不然,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。我不愿多想下去了,打开录音机,听着那首我非常爱听的《回家》的曲子。来到卫生间我好好洗了个澡,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。然后坐到沙发上,打开那包白粉。
我的泪水又一次流了下来。我问我自己:难道真的就这么结束我的一生吗?坐在沙发上,我思索着:戒毒跟刹车一样,如果车速太快即使你多么用力地去踩刹车,由于惯性作用车也会继续向前蹿,会留下一道深深的刹车痕。但如果让车的速度慢到一定的程度,一下踩住刹车,车不就一下停住了吗?戒毒也是一样的。以我现在的量即使进了戒毒所一下断了毒品,心里也还会去想,出来还会去吸。
我正想着,门突然开了,妻子推门而入,她快步走进卧室,一下看到了茶几上的那三包“白粉”及注射器,她惊奇地望着我穿着一新的装束,突然她指着那注射器对我大吼道:“刚戒完几天呀,难道你又改注射了?”她一边说一边哭着,等她哭着哭着声音小了,我才劝住她,并如实地对她讲了我出院后是如何又再吸的。并说了这注射器买来是干什么用的……
听到这儿她扑到我身上抱住我的脖子又大哭起来,还不时地捶着我的肩。望着悲痛欲绝的妻子,我也哭了。我说:“这不我还没走吗?别哭了。”她还在抽泣着说:“今天我也不知怎么了,在单位坐立不安的,感觉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,就是对你放心不下,这不赶紧跑回来了。”停了一会儿,妻子哭着说:“不成咱们再去戒呀,这回一定能成功的,我知道你跟别人不同,你有毅力。”这样,我第三次来到那家医院,这回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戒掉。
(连载七)